來不及說的對不起

放學後，去大樓收發室領掛號信，巧遇社區經理，於是和經理小聊一下天。小ㄙㄨ姑娘興奮的在遊樂區及兒童球池裡，來回的奔跑、玩耍。

聊得開心之餘，突然小妞神色慌張的從球池跑出來。裡頭有位阿嬤說：「這位爸爸，你女兒踢到別人了！踢到那位小妹妹。」

什麼？什麼？我忙著了解狀況。

另一位阿嬤生氣的說：「我有叫她道歉，可是她不願意。」

我看了小ㄙㄨ姑娘一眼，接著她「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問不出所以然來，於是我把她抱到一旁。小ㄙㄨ姑娘哭得好大聲，眼淚鼻涕橫飛。

我知道她其實是被嚇到了。在「裡頭有四位阿嬤，全都一面倒的指責她」的球池區裡，她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哭了好一陣子，後來是一邊哭一邊向那位小妹妹說「對不起」。裡頭的阿嬤們也有些慌亂，連忙說沒關係。

於是我抱她回家，她一直嗚咽哭著。我問：「你覺得很難過嗎？覺得害怕嗎？」

聽到這句，她點點頭，開始放聲大哭。

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說著：「那就把難過和害怕的心情哭出來吧！」她嚎啕大哭，哭得全身濕透，久久都停不下來。

我明白，這是她要學習的課題，學習如何面對陌生人的責難，學習如何走過難過與害怕的感覺。我沒有辦法替她承受。

我只能陪著她，一直拍著她的背。給她溫暖，給她堅定的力量。

沒看過她哭這麼久，我還以為她會哭上一個小時。十五分鐘過去了，慢慢的，哭聲漸小，懷裡的她也安靜下來了。

我問：「還會難過嗎？（搖頭）還會有一點害怕嗎？（點頭），那再哭一小下，把所有害怕的感覺都哭完好嗎？」

小ㄙㄨ姑娘又小小聲的哭著。等到她真正停下來，我又問：「剛才的情緒是生氣嗎？（搖頭）是害怕嗎？（點頭）那還有害怕的感覺嗎？（搖頭）」

等到她情緒較穩定後，我們才開始聊這件事。

原來是剛才那位小妹妹一直黏著她，才會不小心踢到她。小ㄙㄨ姑娘當下被嚇到，因此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錯過了時機，被認為是犯錯不願道歉的孩子。

於是我們討論著「受傷的人會很痛」、「人多的地方容易受傷」、「阿嬤們不是真的在怪你踢人」、「犯錯時要把握第一時間」......這些話題。我們也討論到以後害怕到說不出「對不起」三個字時，還可以怎麼做的方法。

小ㄙㄨ姑娘，你表現得很棒，爸比很以你為榮。

此刻你正開始學習如何調整自己的情緒，也應該明白了這世界並不是全部都是疼愛你、都站在你這邊的人們。

經過了這件事後，相信未來的你，會更有智慧的去面對別人的責難，會找到面對害怕的勇氣。

也謝謝你，讓爸比學到很重要的一課。


【後記】

因為哭得太累，所以連嗑四碗炒飯……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