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高度 part 2

綝其實是一位很樂於助人的孩子
從踏進社區大門開始
她就幫忙推木門
幫忙按電梯
幫忙拿感應扣
幫忙按樓層
動作總是比我還快上一步
於是我蹲下來誇獎她
才驚覺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大

我得用很蹲下很蹲下的姿勢
才能和同身高的她說話
那麼從她那明亮的眼睛望出
世界會是什麼模樣呢

原來頭頂上的電梯螢幕看得不是那麼清楚
原來電梯按鍵是在眼睛的前方
原來開門鎖得稍微要墊個腳尖才行
原來每回想對爸爸說話
都得要頭仰得好高好高

原來綝年紀還很小
我卻常用更高的標準來要求她的行為
原來我們之間的身高差距是如此的大
我卻顯少蹲下來陪伴她玩耍 陪她聊天
原來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遙遠
遙遠得有時那威嚴的父權形象令人難以親近

女兒 我曾說過我想一直用著你的角度來看世界
女兒 我曾說過謝謝你帶給了我更寬廣的視野
女兒 我說我會一直和你站在同身高
一起看著這古怪難懂卻又迷人的瘋狂世界